猊泽

拥抱有温度的世间,做个有痛觉的人。

【亚瑟×奥姆(ABO)】成王败寇(74)

在西殿里找到失落之国的居民就显得简单很多,亚瑟耐心地陪着贝拉东奔西走地在偌大的偏殿里绕圈子,交谈的灵魂越多,贝拉的脸上却晕染出愈加浓重的困惑来。

原因无他,所遇到的居民对失落之国的王的评价陷入了极端的两极分化,且全部死于圣器失控之前,真正与其相近的死亡时间的那一批灵魂却整体缺失,全部不见踪影。

斗篷被扯动了一下,把跑神的亚瑟带得一个踉跄,他停下来回头去看,正对上一双莹亮的碧色瞳眸,通灵者颇为无辜地指了指面前悬停的淡白魂火,解释给亚瑟听。

“它的死亡时间最贴近失控节点。”

“它说了什么。”亚瑟收紧斗篷的带子,魂火的光芒映进眼中。

“它说城中四散着谣言,说失落之国的王是一只混血塞壬,能够与圣器发生共鸣,他来这里是为了骗回圣器,抢夺属于亚特兰蒂斯的气运。”  

贝拉回头将灵魂的回答如实传达给亚瑟,淡白色的火焰破碎成光点再拉扯出柔软的细丝,佝偻的老头匍匐在地上,将头深深埋入臂弯向二人行礼。

“气运?失落之国的居民都知道圣器能够带来气运吗?”亚瑟的目光从灵魂动作时细微而茫然的无措中打量出点端倪来,他看着老人蓬乱的头发下埋着一双粗砺得像枯枝的手,手指在地板上习惯性地磨蹭,像是一个乞讨的盲人“霍尔西斯说这是大陷落之前的秘辛,按道理不该被所有人都了解。”

“大多都知道。”贝拉从抖若筛糠的乞讨者嘴中要到了答案。

熟悉情报运转像是了解自己掌心纹路的情报屋女主人偏头想了想,向亚瑟解释道“按照信息的渗透速度来说,应该是有人故意散布,失落之国离塔玛拉很近,气运的受益应该明显且易被感知,七分真三分假,最容易被人相信并传播。”

“有人把这三条信息杂糅到一起在民间的风言风语中煽风点火地针对失落之国的王?”

贝拉转头去向老人打听,这次的交谈持续了很长时间,久到结束灵魂对话时血脉强大如贝拉也露出些力不从心的疲态来。

“我问了几个关于王室的问题,失落之国与其他国家的王位更迭机制不太一样,不是世袭继承,程序很复杂,所以国内经常会发生分裂和交战,那位王登顶的一战中落败的那一方是他曾经的战友,后来成为了他御下权利最大的臣子。”贝拉顿了顿,罕见地犹豫了几秒“散布谣言的人极有可能是这位大臣。”

亚瑟点了点头,目光所及之处老人的灵魂已经隐没在汪洋一般的人潮中不见踪影。

纷乱的线索堆砌在大脑中杂乱无章地摊了一地,亚瑟却抬手将它们卷作一团匆匆扫开,他垂眼去看投影上闪烁的红点,不可名状的心急催促着他先与不知发生什么状况的小王子汇合。

等待贝拉打听情况已经是他耐心的极限,混血君王不着痕迹地用脚尖敲击着脚下的板砖,无意识地咬住唇角向地图索引的地方望去,仿佛目光能穿过层层墙壁落到那个金发碧眼的小王子身上。

贝拉看着亚瑟这一副着急得脚都不肯沾地的作态只想笑,仿佛能听见海王殿下心里那枚转得飞快的石英钟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反复使用能力的疲惫让她暂时放弃打探消息,反正关键时期灵魂的缺失也注定了这场打听的徒劳无功,不如先解放这个囚在原地迫不及待的受刑犯人。

“走吧。”贝拉笑眯眯地拍了拍亚瑟的肩膀“我们先去找奥姆。”

  

  

看见投影上的红点已经接近西殿时候奥姆微微愣了一下,百特凑过来垂眼去看那个闪烁的光点“怎么了?”

“没事。”奥姆轻咳一声,欲盖弥彰地把目光移开,覆手收掉地图投影“亚瑟他们向这边来了,应该没多久就能到。”

然而他的借口和对策都没想好。

所以他只是因为一点、一点点心虚跑神了几秒钟而已。

有几秒钟奥姆甚至产生了一丝想要逃跑的冲动,说出去要笑死人,曾经临危不惧可一骑当千的亚特兰蒂斯之王这时却因为怕被自家哥哥骂而认认真真地考虑着临阵脱逃的可能性。

灵魂国度没有时间概念,计算的流速与外界也不同,就像亚瑟在湖底的密室只与霍尔西斯聊了一会儿天,奥姆却在外面等了四天一样。

小王子不知道他们到底分开了多久,几个昼夜,几小时还是几天,只是这么跨度并不大的一段分别,就已经足够他在不习惯中反复计算最短的相遇路径,那媲美于精密器械的大脑热衷于做这样徒劳又无聊的小事,然后在以秒为计算单位的靠近中迸发出分秒必争的微小雀跃。

忐忑不安又左右为难,他没经历过这种心情,像是浇入柠檬水中的蜜糖,涩牙的酸中缠着细软的清甜,既胆怯又期待。

两人循着亚瑟过来的方向向他们汇拢,自踏入西殿那些红色魂火就避讳什么般销声匿迹,与外面搏斗厮杀的惊险相比,殿内连灵魂浮动的动静都显得格外安逸。

混血塞壬还是安安静静跟在他身后不过两步的距离,乖巧地垂着头一言不发,冠冕沉沉地坠在贴着背的背包中,漩涡中失散时他就带着这个包裹,藏在斗篷里,好像他和亚瑟都默认他带着会更妥当些。

那把匕首是最精良的精铁和金玉锻造出的,刀刃锋利得吹毛即断,曾是小王子藏在衣袖高靴中用于出其不意地出杀招和自卫的最得力武器,刀刃擦过内胆脱离刀鞘时甚至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他还是大意了。

他该想到这么一把锋利且危险的武器不该翻转刀柄交与旁人,更早该想到,人族与塞壬族的那一场大战没有因为塞壬的“三禁”成为单方面的屠杀,就说明这个种族总会有点其他的方式在战争中攻击地方和保全自身。

将以上种种归结在一起,促成了当那泓秋水一般的刀锋悄无声息地滑出刀鞘落入百特掌心时,金发的王族几乎没有反应过来,百特反手将奥姆厚重的白色斗篷连同贴住肩膀的背带一同割断,刀都使得生涩的混血塞壬在此时却展现出惊人的掌控力,冰凉的刀刃贴着背后的衣服精准到毫厘地划开,没有伤及一点可以喷薄出血雾的皮肤。

狩猎时一两秒便是生与死的距离,当奥姆翻转戟杆去格挡蓦然贴近的混血塞壬时,背带的断裂使那半席披风连带着整个包裹已经全部被百特牢牢抓在手中。

蓝紫色的眼瞳露出几近诡谲妖异的亮光,他轻巧地拉开距离,缠绕着几层丝帛的手掌擦过三叉戟的尖刺,绷带在雪亮的刀刃上碎裂的同时海水中散出异香。

那是塞壬的血液。

“别动。”百特弯起唇角,将受伤的掌心抵住奥姆横扫过来的三叉戟“奥姆殿下,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会发生什么的。”

自塞壬出生就被教授的咒语,是比学习说话更早就烂熟于心的自保底牌,被海神宠爱的种族拥有独属于自己的信仰,来着塞壬的祝福和诅咒都灵验得让人心惊胆战。

这个种族曾凭借自己的血液和诅咒在那场大战中坑杀了十万战士,史书上寥寥几笔不妨碍纯血王族还原出那场被神赋予权利的屠杀。

“别冲动,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孩子想想。”百特满意地看着奥姆僵立在原地不敢移动,他收回受伤的右手,唇角含笑地后退几步。

对,孩子,奥姆垂眼面上一片冰寒,他本不该如此迟钝,但初步入两月期,那个未成形的小家伙对母体的影响程度已经超乎他的预料,再加之缺少Alpha信息素的安抚,使他连处理这些细节也显出细微的力不从心,才被百特困在此处动弹不得。

因为不知道诅咒如何发挥效用,奥姆干脆连呼吸都小心地屏住,抿唇一言不发地看着百特掂了掂手中盛放冠冕的包裹,极速地向后掠去,踏水消失在视界之外。

小王子谨慎地在原地又屏息静待了许久,确认百特的距离远到对血液失去掌控力,海水的异香挥发殆尽,才动身向百特消失的地方一路追过去。

冠冕是解开封印进入主殿的钥匙,现在看来百特的目的就是它,最危险的是他不知道百特的目的是什么,塞壬踏水而生在海水中来去自如,如果任由他提前开启封印进入主殿,谁都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来。

那些前后矛盾的言行举止在奥姆脑中画上鲜红色的感叹号,他怎么也推测不出百特会在这时候目标明确地反水,毕竟之前他明显表现出极其友好的合作意图,也真心实意地想要解救妮薇夫人的困境,真话假话奥姆浸淫王室多年还是能够听得出来的,这实在没有理由。

小王子在追踪的过程中将脑力的运作推到极限的最大值,反复推算着百特的路线和可能出现的结果,却在晃神的一瞬间看见了从转角绕过出现在面前的人影。

速度极快地撞上那人时奥姆下意识地缩起来保护住小腹,却在颠簸慌乱的视野中看见一双古铜色眼睛,来人被这场人祸猝不及防地击中,伸展开手臂将小王子牢牢接在怀中,巨大的惯性包裹着抱成一团的两人向后撞上石壁,奥姆听见肉体与石板撞击的闷响和一声微不可闻的痛呼。

积攒在心房深处的思念和牵挂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像是一簇燃着了火星的烟花,在海水中铺陈出绵延的花盏来,暗处的情绪潮涌在默不作声的积蓄和发酵后迎来第一次声势浩大的海潮。

亚瑟抱稳了撞进他怀里的人,靠在墙壁上忍不住仰头笑出声,唇峰蹭过海水中铺散开的冰凉的金色发丝,低沉的声线中盛满一泓柔软的笑意。

“出场方式够特别的啊,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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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热烈庆贺两军会晤成功。

百特已退出群聊。

辛苦米娜桑等啦(鞠躬)

食用愉快(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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