猊泽

拥抱有温度的世间,做个有痛觉的人。

【亚瑟×奥姆(HP AU)】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在交往吗?(6)

哈利波特AU  逆年龄差   17岁七年级奥姆  15岁五年级亚瑟   设定逼着我搞未成年。

FLAG高高立:这篇AU十章之内我一定一定一定收尾!一定十章之内就收尾!!!!短篇复建好难,我好难。
又名:家族继承人和新星傲罗在交往吗?




奥姆逃走了。

从那个富丽堂皇的宅邸中狼狈退场,像一个无家可归的胆小鬼,接连不断的打击让他无法管控好自己的情绪,脑子里的思绪乱糟糟地混成一团,本能尖叫着快逃。

拜两年的学习和实战所赐,即使思绪一寸寸崩裂开来,奥姆也能维持住一张矜贵优雅的面具,还没等他说些什么,管家再次推门而入,向他躬身通报魔法部的傲罗来领他去总部处理那一叠红名处分。

奥姆从未如此感谢魔法部的古板和不识时务,送来一个完美的脱身理由,他顺水推舟地披上管家递来的大衣,回头对湄拉交代。

“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先带客人去休息。”

熟稔得像是亲密恩爱的夫妻,女主人和客人,字眼听着刺耳,说罢他垂下眼睫,毫无留恋地转身匆匆埋入门外的夜色里。

亚瑟站在明亮的灯光下注视着他们,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情绪晦涩不明。

奥姆坐在魔法部办公室的软椅上把繁杂的手续一一签完,各部门的盘问把时间磋磨到凌晨时分才肯放行,当他终于踩着晨雾走出魔法部大门,天边已经渐渐亮起的一线云彩。

通宵的少眠和疲惫在神经上磋磨出一曲嘶哑拙劣的咏叹调,奥姆按住突突发痛的额角,仰头放松酸疼的肩颈,这个时间点,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到处都是一派清冷干净的景象,仅留下房屋门户里亮起的暖黄色小灯,透过奶白色的雾霭中晕出令人安心的光芒,他站在原地,忽觉天大地大,却无处可去。

他现在根本没有精力回马略斯宅邸面对那一摊麻烦事,堆积如山的疲乏使大脑处理情绪的机能迟缓得近乎罢工,溘然长逝的奥瓦克斯也好,心怀鬼胎的旧部也好,突然出现的亚瑟也好,他一概不敢考虑,只想找个地方万事不理地睡上一觉,睡得天荒地老,等醒来时再做打算。

可现实从容不得人逃避,事情堆积到眼前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奥姆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准备给自己来一个止痛咒安抚肆虐的头疼。

街的对面忽然出现了一把碎花小伞。

圆鼓鼓的伞面随着主人的步伐起伏,像是奶白色的河流里浮起一只小小的船只,奥姆眨了眨眼睛,迟钝地猜测是不是精力耗尽出现的幻觉,小伞趟过雾蒙蒙的牛奶河流,打着旋停靠在唯一的乘客面前,伞沿向上扬起,露出一张漂亮的面容。

红发女孩俏皮地做了个鬼脸。

“湄拉,”斯莱特林揉揉鼻梁,笑叹一声,“你来干什么?”

“我左想右想,家主大人现在想见的估计也只剩我一个了,”湄拉歪了歪头,拉长声音调侃他,“既然没处可去,不如到我家避几天,总比去收容所和流浪汉窝里打地铺强吧?”

奥姆收敛了唇角的笑意,定定地看着湄拉,这个女孩同他一起长大,熟稔到能够轻而易举地勘破他的为难,而今她站在他面前,成为他艰难人生中一条不必言说的退路,容他软弱,容他逃避,容他休憩。

“停,”湄拉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伸手把奥姆拽入伞下,盯着奥姆眼下那片浓郁的青黑撅起嘴巴,做出抖落鸡皮疙瘩的夸张动作,“别讲什么肉麻兮兮的鬼话了,先回去睡一觉再说。”

  

这一觉奥姆整整睡了两天。

仿佛打定主意要把这两年里因为紧迫而抛弃的睡眠全数补回来,也可能是潜意识想逃避醒来后要面对的事,他埋身于温暖柔软的被褥中,任由自己放空意识,在梦乡里沉沉浮浮。

他在第三天的傍晚醒来,窗帘的缝隙中透出昏黄的暮色,金乌西沉,黯淡的晨光在地上拉出婆娑的影子。

奥姆撑起身子时还残留一种时空错乱的倒置感,有一两分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现在又是何年何月。正当他揉乱一头金发苦笑时,湄拉踹开房门走了进来。

“呦,睡美人醒了?”

红发少女毫不避嫌地趴在床边托腮笑眯眯地看着他“你睡着这段时间马略斯家可是翻了天了。”

“我刚醒你就拿这些破事隔应我,”补足精神的男人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踩着绒毛毯子钻进卫生间洗漱,含着泡沫声音含糊地问,“发生什么了?”

“你还说,这两天都是我帮你操持家务,亚瑟那孩子都快在我身上施五十个摄神取念咒来拷问你被我藏到哪里了,”湄拉坐在床沿上晃脚,鞋子上的金饰叮当作响,“没良心。”

流水声断了一下,复又重新淙淙流淌,奥姆的声音在水声中模模糊糊,听不出情绪“你跟他怎么说的?”

“我说你睡在我家、我床上、我身边。”

水流声骤停,奥姆一边整理衬衫领子一边慢吞吞地走出来,无奈又好笑地轻斥她“别闹。”

小姑娘傲娇又不开心地哼了一声,才老老实实地坦白“说你去波兰处理事务了。”

“我家怎么闹翻天了?”

“亚瑟不肯继承家族,也拒绝透露亚特兰娜在哪,那帮老家伙快气死了,”湄拉抓住魔杖给奥姆的头发施了一个干燥咒,金色碎发服帖地搭在额头上,看起来颇为乖巧,湄拉毫不给面子地笑倒在床上,被男人敲了敲额头,“二十岁还没个正形。”

“不管他们了,先去吃饭,”湄拉从床上跳下来,一边去拉发小的胳膊,一边喋喋不休地叫嚷,“我偷了父亲两瓶酒,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天边金红色的云彩被侵染上来的夜色吞噬掉,淡金色的光球收敛热度坠进无边无际的城市里,溅出万家灯火,晚风吹起来滑进酒液旋起的小涡里,冰块撞在玻璃杯壁上,叮叮当当的响声。

奥姆倾身与湄拉碰杯。

小姑娘在渐暗的灯火里瞥了一眼仅剩一层薄薄的液体的酒瓶,装作无意地开口打探“明天……你准备怎么办?”

明天是奥瓦克斯下葬的日子。

“还能怎么办,我总不能在你这里躲一辈子,”奥姆轻笑了一声,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干净,“家族……看母亲的意思吧,她想要,就还给她。”

“那你呢?”湄拉抿紧了嘴角,怒其不争地为自家发小打抱不平,“你这两年受的苦就这么算了?”

男人扬了扬眉,万盏灯火落在他眼底,像一条美得惊心动魄的星河,他弯唇,声音轻得近乎听不见“就这么算了吧。”

湄拉就在那一刻难过得想掉眼泪。

几百个不眠的深夜,各地各国反复来去的忙碌,圣诞夜他在巴黎遇刺,湄拉赶到医院时男人正被恶咒折磨得生死一线,她签字的手指抖得握不住笔。

所有的一切就这么轻易算了。

好像有多不值一提似的。  

“你至少争一争。”湄拉倾身过去攥住奥姆的袖口,执拗地仰起头,眼睛里都是明晃晃的不甘和心疼。

“你娶我,我帮你争,”绕来绕去还是要回到奥瓦克斯规划的老路上,奥姆只要能够借到泽贝尔家族的势,就有争夺的资本,湄拉笑了一下,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嫁谁都是嫁,对你有用最好。”

奥姆的目光显而易见地柔软下来,他抬手拍了拍女孩的头,像一个兄长纵容着任性的小妹妹“不用。”

“嫁给我不值当,”奥姆的指腹擦过少女的眼角,声音温和得像是流淌的夜色,“你合该穿着婚纱跟心爱的人站在一起,到时我要用嫁妹妹的排场送你风光出嫁。”

湄拉恍惚间又见到了十七岁的奥姆,少年站在阳光下向她微笑,无忧无虑的时光长着雪白的翅膀,微风将他的衣角撩动得翻飞。

“我过得不好,至少你得过的好。”

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湄拉捂住眼睛哽咽,男人就这样云淡风轻地坐在她面前,把叫人心疼的话语轻飘飘地诉说给夜风。

“那你和亚瑟呢?”

“你们怎么办?”

奥姆被一下问住了,他盯住手心里的玻璃杯,像是没有办法一样低声自言自语“他是我弟弟。”

“他是你弟弟又怎样,你――”

“湄拉,我在嫉妒他,”奥姆把手掌附在心口,皱着眉头将满腔翻滚的情绪艰难地梳理出来,他执着手术刀,毫不留情地剖白自己,冷静而刻薄。

“我失去的母亲,他轻易地得到了。”

“我失去的家庭,他能够理所应当地享受。”

“我放弃一切操持的家业,有人拱手送到他面前他还不屑一顾。”

“可这一切,没有一样是我的错。”

“也不是他的错。”

湄拉不懂,这个男人是用多么强大的自制力和理智控制住自己不去怨恨和迁怒旁人。

“所以我得离他远一点。”

嫉妒是把尖刀,越是亲密无间越是深受其害,像是蚌肉里揉进的沙砾,日复一日地磋磨着细腻的血肉,将疼痛层层碾入皮肉中,昼夜不歇地折磨着双方,越是细微,越是难以剔除。

我不能忍受伤害他,就只能离开他。

  

 






 

下葬那天天空阴的厉害,沉沉的乌云压在头顶,英格兰全年多雨也没办法解释为何偏偏今天连空气都是湿漉漉的,光线尽数收拢到云的背后,清晨黯淡无光。

比起葬礼的人潮,墓碑前的光景尽可以用萧索来形容,奥瓦克斯是孤儿,中年丧妻,能够站在墓园里敬花的人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奥姆推开管家递过来的伞,屈身把奥瓦克斯墓碑前的花摆放整齐。

亚特兰娜和亚瑟站在后面。

奥姆垂手将雾气结成的水滴从花瓣上捋去,纯黑的西装衬得他格外苍白,整张脸只剩一双湛蓝的眼瞳,无悲无喜地盯住墓碑上的名字。

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雨丝融在雾里,细密地润湿了衣服,奥姆站起身来,接过手帕把指尖的水渍擦干净,转身面对相携而立的母子。

“家主交接的文书我明天给您送去,您可以先行跟着管家熟悉一下宅邸和公务,”奥姆生疏地顿了顿,才垂着眼睫把称呼说出口,“母亲。”

亚特兰娜眼圈一下子红了起来。

前半生让她爱恨交织的伴侣躺在陵墓里安眠,丢弃在伦敦的孩子此时正公事公办地与她交接家族事务,生疏又客气地叫她母亲。

“奥姆,我――”

雨滴倒影着天空奇异的蓝灰色从发梢滴落下来,奥姆的脸庞苍白到近乎透明,金发湿答答地贴住额角,他抬手拨弄开,仓促地退了一步,躲开亚特兰娜的手“雨下大了,您先回宅邸避避雨再说吧。”

亚特兰娜摇晃了一下,被亚瑟一把扶住,亚麻发色的少年一手揽住母亲的肩膀,一手将绸布黑伞倾斜过去遮住奥姆的头顶“我们一起回去。”

“我还有事――”

话还没说完,一只手不由分说地钳制住他的手腕,冰凉的皮肤上附着的水渍被过热的手掌烘出滚烫的水蒸气,奥姆几乎是烫得一抖。

“先回去。”

奥姆不愿意让亚特兰娜看出端倪,只能被扯着手腕僵立在原地,保持一个不太别扭的姿势和亚瑟玩拉锯战,少年将唯一的伞塞到亚特兰娜手里,交代管家带夫人先上车,等人都散的差不多了,他才向前一步迫近,在漫天雨幕中侵略入奥姆的安全距离。

“别逼我把你打晕了抗回去,哥哥。”亚瑟把嗓音压得极低,湿热的气流在耳廓打了个旋,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奥姆皱着眉头去摸内兜的魔杖,还没碰到杖身就被按住,少年缺乏感情地弯了弯唇角,声音柔和地落下来“学长想检查检查我无杖魔法的功课吗?”

蓝灰色的天空倒影在少年的眼瞳里,在古铜色的眼底聚起一片沉郁的阴影,看样子是真做的出用一个昏昏倒地放倒他再当众把人抗走的荒唐事来。

“放开。”

奥姆低声训斥他,父亲的老友已经尽数离场,仆人也走干净了,湄拉打着碎花圆伞站在不远处,看起来有些迟疑到底要不要上前。

雨幕蒙蒙,亚瑟丝毫没有受到奥姆怒气的影响,反而好整以暇地把下巴亲热地抵在自家哥哥肩膀上,歪歪头盯住湄拉,语气亲昵又任性“不放。” 

幼狮终于长成了的狮王,他利爪按住失而复得的珍贵猎物,用眼神警告所有觊觎的敌人不要靠近。

湄拉被亚瑟幽深而危险的眼神激得背脊发凉,她原地犹豫了一下,放弃了在这个时候再去激怒亚瑟,转身登上马车。

奥姆自然知道亚瑟在干什么,他叹了口气,用手背抵住亚瑟靠近的胸膛“湄拉她帮过你。”

“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她?”亚瑟不理会奥姆的指责,威胁的离开让他放松下来,温热的指腹慢条斯理地摩挲着奥姆的手腕,他的声音松弛绵长,“给她一枚戒指,让她成为马略斯家族的女主人?”

男人垂眼不语,任由少年的指尖从手腕向上游走,十根白净的手指空荡荡的,少年不甘心地将手指挤入奥姆的指缝中收紧,语气轻快地转移话题“雨下大了,先回去吧。”

奥姆被拉着登上马车,夜骐嘶鸣着撒开马蹄,鬃毛飘荡得像燃烧的、黑色的火焰,亲临死亡的人才能看见夜骐的样子,亚瑟顺着奥姆的目光看向空无一物的车头,转而向管家要来一块毯子把湿漉漉的男人整个裹住,默不作声地将那道视线隔断。

  

  

热水把寒冷和疲惫一并洗净,奥姆把湿润的额发向后拨,放松背脊将自己埋在热水里,两年竟让那孩子变了那么多,强势到能够将他死死压制住,从前的小孩他就对付不了,现在更显得无所适从。

踏出浴室时他还在整理衬衫的袖口,转头看见一道人影晃荡着小腿坐在他的书桌上,除了亚瑟还能是谁。

“我听管家说你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亚瑟把奥姆的魔杖抛上抛下,背后的落地窗掩着厚重的窗帘,仅留一道没有拉好的缝隙泄露出雾蒙蒙的天光,落下亚瑟的肩膀上,“你又想逃到哪去?”

室内黑的厉害,看不见亚瑟的表情又没有魔杖傍身让奥姆多少有点心慌,他后退两步把灯打开,少年把整张脸暴露在灯光下,沉默不语地凝视他。

“亚瑟,这和你没关系,”奥姆垂首揉了揉鼻梁,颇为头痛地低声说,“家族已经交还给母亲了,我的去处不劳你们费心。”

“谁想要你的家族了!”亚瑟忍不住提起嗓子,跳下桌子大步靠近奥姆,他被气得发笑,“你准备去哪?搬到湄拉家去?住了几天你还住上瘾了?”

奥姆被亚瑟语句里的不以为意刺激得神经一跳,名为嫉妒的毒蛇咬住他的心脏,斯莱特林埋藏在骨子里的刻薄和冷漠瞬间抬头,他冷笑了一声“这个家族没那么一文不值,至少是我拿你换来的。”

持刀浴血的刽子手全身都在颤抖,明明刺出一刀,自己却痛的难以承受。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消解这些不甘心,血肉里的沙砾会不断的啃食内心,教唆他持刀伤人。

像是根本不能忍受自己再说出什么残忍的话,奥姆转身去拧卧室的门锁,一道咒语锁死了转轴,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大力攥住手腕拉离门板。

“既然是拿我换的怎么脱手得这么快?”亚瑟按住不断挣动的男人,被刺痛的负气让他无法思考,话到嘴边就化作利刃吐露出来,“还是说没用的东西就该像垃圾一样扔掉,这就是你的信条,嗯?”

撕扯之间唇角撞上了犬齿,奥姆舔了舔血迹笑起来,听到的每个字都在磋磨着理智几欲绷断的神经,他毫不畏惧地挑衅,“不然呢?”

“这次你扔不掉我了,奥姆·马略斯,”亚瑟用拇指粗鲁地抹掉奥姆唇角的血,擦在毫无血色的唇瓣上,艳丽得刺眼,“我们共有一个母亲,流着同样的血。”

奥姆一拳把面前的人打得偏过头去,指骨和侧颊闷声的撞击让他整只手都在发麻,他踉跄着后退“你也知道我们是兄弟。”

亚瑟抚住被重击的下巴,舌头在侧腮顶出一个弧度,他正过脸倾身把拉开的距离再次消弥,“这就是你的答案?上次为了家族,这次为了血缘?”

“理由不重要。”

“理由很重要,”亚瑟一只手扣住奥姆的腕子,将白生生的一双手扯到两人面前,古铜色的眼瞳里跳动着燎原的烈火,“你把我的戒指扔掉,不用给我个解释?”

“还要我提醒你吗,我们两年前就分手了,”奥姆扯着嘴角笑,他甩开亚瑟,仅存的自尊就像是尖利的双刃剑,拿起刺伤别人,放下刺伤自己,“我把什么都让给你了,你就不能放过我?”

亚瑟一双眼睛沉郁地盯住奥姆薄情的侧脸,从牙缝里挤出咬牙切齿的几个字“想都别想。”

奥姆一声闷哼哽在喉头,整个人忽然被掀翻到背后柔软的大床上,亚瑟攥着他的肩膀将他压在被褥里,用力撕扯开他的领子“戒指你扔了,另一个呢,还留着吗?”

衬衫发出布帛撕裂的声响,几颗扣子因为蛮力崩落在黑色的被子上,奥姆伸手攥住破碎的布料试图挽救,却抵不住失去纽扣的衬衫一路开叉到小腹。

体温略高的拇指指腹狠狠擦过锁骨上那枚暗色的疤痕,亚瑟未出口的话哑在喉头,视线里领口被撕开的裂口中露出一截银链子,末端坠着的一枚银环。

奥姆的手指同布料纠缠在一起,缺乏血色的指尖堆叠起千山樱花的粉,他仰头未语,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了下来。

掌心贴住后颈收紧,亚瑟扳住奥姆的下巴不许他躲开,用力汲取他口中最后一丝氧气,唇瓣厮磨着贴近,舌尖轻易撬开失守的牙关,吐息滚烫,口腔里淡薄的血腥味和烟草味纠缠在一起,亲吻的力道像野兽一样凶猛掠夺又毫无保留。

缺氧的晕眩感让奥姆不住地推搡着身上压着的人,指甲在亚瑟的脖颈上留下几道血痕,亚瑟稳如磐石地承受住男人的拍打,伸手将那截细瘦的腕子压在床铺上,好心地退开半寸供他呼吸,两人都喘的厉害,寂静的室内只余下交错的喘息声,亚瑟把额头抵住奥姆的肩膀上,忍不住低声笑起来。

氧气涌进肺叶里也带回了出走的理智,歇斯底里的争吵让奥姆精疲力竭,一直压在心口的怨怼被这场相互伤害的战役挥霍殆尽,聚拢的阴霾散开,他放松着闭上眼睛嗤笑“竟然还学会抽烟了。”

“我学会的可不止这个,”亚瑟在奥姆锁骨的疤痕上轻吻了一下,“学长要不要验收一下成果?”

“叫哥哥。”

“这是什么时候弄的?”亚瑟的指尖游弋到奥姆肩头的一道长长的、丑陋的伤疤上。

“忘了,”奥姆偏头想了想,云淡风轻地把这个话题带过,“可能是哪次打完架忘去医院了。”  

“其他地方还有吗?”

“忘了,”奥姆眨眨眼睛,试图蒙混过关,肩头附着的手指在那道凸起的伤疤上摩挲,窸窸窣窣的痒意蔓延开来,他躲了躲,“别乱动。”

“别躲我。”亚瑟把不老实的人拉回来按好,语气沉郁得像一语双关,两年的煎熬让小狮子对占有和控制产生了无法磨灭的偏执,他俯身凑近,鼻梁蹭上奥姆的侧颊,嗅了嗅所有物的气息。

手腕被牢牢地扣在少年的掌心里,奥姆实在没有精力和这孩子争论去留的问题,半阖着眼帘叹了口气。

手掌从裂开到最后一颗扣子的衬衫里探进去,每碰到一处疤痕就停下来,指尖像是在拨弄钢琴键,轻飘飘地从皮肤上滑过。

“你到底想去哪?”亚瑟把下巴搁在奥姆的肩膀上追问,气息打着旋扑上耳廓,湿润的气流把声音都雾化成低沉的颤动,“要跟湄拉一起离开英国吗?”

“你不是已经把管家策反了吗,没查到我的出境信息?”

“没查到,他不告诉我,”手掌顺着腰腹的曲线上行,清点到心口那道几近致命的魔咒灼伤时顿住,他撑开衣料趁着暗沉的光低头去看,“疼不疼?”

“圣戈芒的医师技术都很好。”奥姆避而不答,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把话说开,“你不可能关我一辈子,亚瑟。”

“所以我想要一个理由,”亚瑟像是把糖罐里的糖全部掏出来摊在手心里用来挽留小伙伴的孩子一样,把理由一样一样细数过来,“母亲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你,她说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软弱自私地放弃承担家族责任,你也不会受这么多苦,她很想补偿你。”

“至于血缘,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亚瑟收紧手臂把所有物圈禁在臂弯里,弯起眼睛,“至少比学长学弟的关系更牢固。”

“我今天说话很难听,”奥姆闭了闭眼睛,冷硬的盔甲在这孩子的进攻下寸寸败退,“以后还有可能说得更难听。”

“我知道。”

“我没你想得那么光鲜干净,”奥姆扯起唇角,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任性,“以后也不会金盆洗手。”

“嗯好,还有吗?”亚瑟笑起来,手掌隐秘地隔着薄薄的衣料摸索着自家哥哥的后腰。

“我揍人挺疼的,”奥姆挑起眉梢,睨了一眼还赖在他身上的少年,“所以赶紧给我滚起来。”

“说完了?那该我了。”亚瑟伸手把男人推搡的手扣住,缓缓下拉,正直纯情的一张脸连引诱都带着湿漉漉的无辜。

掌心触碰到不正常的饱满和热度,亚瑟看着奥姆缓缓睁大眼睛,颇为恶劣地笑起来,眼底晕起一抹暗色的沉郁,他盯住男人的眼神饱含着侵略和占有欲,像是狮子在狩猎一只心仪已久的小鹿“我说过我学了很多,想让学长验收一下成果。”

“我已经成年了,哥哥。”

  

  

  

  

十月的巫师界注定是个动荡的时期,欧文家族假死的继承人亚特兰娜正式接过权杖成为马略斯家族的新一任家主,出于不知名的原因,她保留了马略斯的名号,以未亡人的身份为没有成长起来的少主暂代家族事务。

马略斯家族的奥姆少爷蝉联第五届“女巫们最想嫁的单身优质男巫师”排行榜第一,只不过这次一匹黑马以势不可挡的优势跻身第二宝座,将泽贝尔家族的三少爷硬生生挤了下去。

这位十八岁的傲罗上任三个月就以超凡的身手和一张引人犯罪的英俊面容成为家喻户晓的新星,但在已婚未婚这个问题上笔者还是要打一个问号,因为有傲罗同事表示这个荷尔蒙爆炸的男人可能已经有了家室。

《预言家日报》的丽塔·斯基特小姐依旧发挥了她想象力丰富的优势在冠军和亚军身上下功夫,撰写了一篇又一篇情节跌宕起伏的豪门恩怨和三角恋爱恨情仇。

作为三人狗血恋情里唯一的女主角,湄拉托腮把那一篇写到两人爱恨交织又互为情敌的报道从上到下翻了一遍,百无聊赖地扔开伸了个懒腰。

这个信口开河的记者还没有当年的魁地奇球队里那个刻薄精敏锐。






“湄拉学姐!”下了赛场的莫里气喘吁吁地在观众席拦住刚把奥姆扶到休息室里的红发女孩,刚才球场上的连续失误让男孩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散,“我想冒犯地问学姐一个问题。”

湄拉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这孩子脑回路清奇得令人耳目一新,当着疑似未婚妻的女孩的面也能把这样的问题坦然地问出口。

“斯莱特林的奥姆学长和格兰芬多的亚瑟在交往吗?”

  

 



 

猫头鹰把新一期的《预言家日报》从窗户里扔了进来,临走时还拍拍翅膀表示了一下对湄拉阅读速度的鄙视,湄拉把报纸翻到正面,保养精致的指甲敲了敲第一版那张会动的图片。

行,又是这两个家伙占版面,整个英格兰的巫师都没事情干了吗?

画面里是丽塔冲破保镖的阻拦拍到奥姆的左手,无名指上扣着一枚低调奢华的戒指,同一面下方放了亚瑟的图片,那孩子正骑着扫帚追击黑巫师,镜头晃动得同第一张有得一拼,握紧扫帚的手拍出了残影,隐约能看到无名指上的银光。

湄拉用魔杖点了点丽塔用毕生力气和仪态换来的照片,动态图像中传来记者小姐声嘶力竭的质问“请问马略斯先生,你和亚瑟中的哪一位和泽贝尔家族的湄拉小姐是情侣关系?”

照片里奥姆垂手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笑了起来,他停下脚步回答,故意把尾音拉得很长“我们――”

“在交往呢。”

到底是谁和谁在交往说得隐秘又含糊其辞,丽塔小姐还想继续追问,被保镖一手格挡住,照片中央的男人倾身钻进马车中,如果足够细心还能发现,马车雕花栏杆和彩色花窗间影影绰绰透出一个人影。

湄拉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蠢女人,都已经告诉你了,还问。

 





 

  

“学姐,学姐?”莫里绞紧手指,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嘴唇,“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亚瑟他没理由帮奥姆学长――”

话没说完,就看见娇纵张扬的女孩拨弄了一下头发,日光磊落,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眉眼艳丽得让人心跳加速“嗯。”

“什,什么嗯?”莫里害羞地别开目光,平日里那么刻薄的一张嘴此时磕磕绊绊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越说越是耳尖发红。

天气好得让人想伸懒腰,空气被寒风刮得冰凉,人们的喧闹声和庆祝声离得很远,像是隔着水幕传过来,盈满了嘈杂又安定的气氛。

湄拉抬头看了看英格兰湛蓝的天空,冬天的英国罕见有这么漂亮的颜色,今日的魁地奇比赛倒是一个少有的、不下雨的好天气,她揉了揉被风吹凉的耳朵,目送一个鬼鬼祟祟的金红色影子溜进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

“在呢。”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那两个家伙,在交往呢。”

END.


―――――――――――――――――――――

我做到啦!猊泽她做到啦!我终于学会控制字数了呜呜呜呜呜我太感动了,十章之内我完结啦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学长再也不会把弟弟当小孩子看了。

期末背书背到吐血,能更完真是太好了,四舍五入就是元旦礼物(不许反驳)。

狂饮十盆狗血,啊狗血这个东西搞起来真的好爽。

祝大家新年快乐,2020年我又要快乐爬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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