猊泽

拥抱有温度的世间,做个有痛觉的人。

【亚瑟×奥姆(ABO)】成王败寇(77)

“我允许你们称呼我为艾伯特。”混血塞壬倨傲地抬手指向台阶下的三人,从斗篷底下滑出一段削瘦的腕骨,上面还留存着契约的痕迹。

契约还在,亚瑟好好地站在自己旁边,那么百特应该是没事,奥姆半松下提起的心思,毫无心理压力地抬头仰视冤魂之上换了芯子的混血塞壬“你占据百特的身体就是为了让我们护送你进主殿?”

“是我教唆他利用你们进主殿。”艾伯特把教唆两字念的极重,气息都带着不合时宜的轻松笑意“看来你们还没有搞懂塞壬灵魂的机制。”

“什么意思?”

“小姑娘,你来说。”混血塞壬指着站在两人后面的贝拉,像是突击提问的老师一样点人回答问题“省点体力,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女人仰头,海藻一样浓密的长发拂过额头,露出一双莹亮的蛇瞳,她刚才偷偷用能力探查,却发现那具躯体里确确实实只有一枚魂火,换言之艾伯特并没有强行夺走百特的身体,那么现在这个灵魂到底属于失落之国的国王还是百特故弄玄虚假扮都不好说,冷不丁被点到,她只好收掉能力接住提问“利用圣歌和挽歌被圣树净化灵魂,再注入新的容器,使塞壬的灵魂达到永生。”

贝拉显然不想跟这个底细不明的男人废话太多,回答得简略概括,关键点却没有丁点遗漏,说完最后一个字就抿住唇,不声不响地直视王座上的男人。

“永生?”艾伯特懒洋洋地用手掌托住下巴,垂眼露出一点堪称宽容的笑意“那塞壬暴毙又怎么解释?”

通灵者被这一个反问干脆利落地卡住说不出话来。

“你们三个里,谁见过那颗圣树?”

奥姆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亚瑟扣住手腕,男人一个我字就将自家弟弟所有话堵回口中。

“塞壬族的圣树来自于埋入圣地的金色火种,那颗火种是另一半圣器,塞壬和亚特兰蒂斯的大战之后,亚特兰国王抢走了一半。”艾伯特轻描淡写向后指了指,嵌在王座椅背顶端的红色光芒跳动着攫取所有人的视线“所以圣树是不完整的、残缺的,经它净化的灵魂会残留灵魂碎片,这一点百特曾跟你提过吧?”

话头向着亚瑟去,混血君王恍然想起那个混血塞壬被他当做胡言乱语的一番说辞,光怪陆离的梦也好,不断重现的前世记忆也罢,他因此散布谣言将人骗来缝隙中探路,亚瑟那时只顾着生气没有细想,如今被提醒着才发觉出事情连成一串的古怪。

“前世的灵魂碎片在一次次净化中不断堆叠增加,塞壬族千万年地存在于世间,碎片的不断增多导致灵魂和容器最终都将崩溃。”

“所以我并没有抢占百特的身体。”艾伯特语速渐缓,耐心解答的模样透露出胜券在握的仁慈来“而是他继承了我的灵魂,毕竟那个小姑娘也说过,混血塞壬并不多。”

“在陵园里走了那么久,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吗?”混血塞壬弹弹指尖,嗤嗤地笑出了声“塞壬的灵魂循环利用直至崩溃,塔玛拉里的灵魂却是一次性使用的,甚至保留着生前容貌被定时接入这里。”

“一个净化灵魂,一个创造灵魂。”奥姆哑声从艾伯特的尾音中低低地接过这句话,大脑飞速旋转着将迄今为止得到的零碎信息顺着艾伯特给出的思路整合重组“所以挽歌和圣歌,以及亚特兰蒂斯的丧钟是在大战之后才出现,塞壬族长和亚特兰国王座下一定有能人异士来应对圣器残缺,这才是建造塔玛拉陵园的原因。”

“完全正确。”隔着千万只冤魂的繁杂尖利的凄厉嚎叫,艾伯特却在嘈杂的缝隙中抓住小王子的低语,他赞赏地看向奥姆,小王子垂着头专注地整合信息仿若未觉,视线被阻隔在另一个男人的肩头,混血君王将自家弟弟拉到身后,警惕又颇具攻击性地对上艾伯特的目光。

“但在这之前,亚特兰蒂斯是有自己的灵魂更迭机制的。”贝拉适时地转移走混血塞壬的注意力,一边不动声色地向前走了两三步,同亚瑟并肩把奥姆挡住“在大战之前,人族的生息也有规律法则,并不需要依赖圣器。”

“所以说是人类太过贪心,明明不需要,还偏要得到。”

这是亚瑟曾形容过百特的话,在混血塞壬明明白白表露出要利用契约拿到强大力量时,他略带指责地把这句话抛到他身上,此时又被艾伯特四两拨千斤地反抛回来,不可谓是不讽刺。

如果是亚特兰蒂斯城墙之内发生的兵变还可以说是悄无声息,那么当拉斐尔的消息一路传到塔玛拉陵园外惊动了百特的全部军队时,政变的恶魔才撕下一张平静的面孔露出尖利的爪牙来,意图撕碎整个国家的正统王权。

穆克掌管的军队突然撤离塔玛拉陵园,全部兵力乘着百余艘的军舰向主城进发的消息迅速地传到塞壬族,急匆匆的主人公无暇顾及消息的泄露和传播,当妮薇夫人得到这个情报时,穆克回程的路才走了一半。

“穆克忽然回亚特兰蒂斯?”妮薇夫人攥紧了手里的笔,将饱满的唇瓣咬得泛白“是百特他们出事了,还是亚特兰蒂斯里发生变故?”

“还没打听出来。”

“联系维科,快!”

来自族长的命令一级一级向下传达,却被锁在第二个关卡进退不得,自百特出发,妮薇夫人就被长老们以族长德行有亏才令波塞冬降下天罚为召令软禁在书房内,隔绝一切通讯,外面士兵包围把守,六位长老铁了心要将血统高贵的纯血塞壬献祭,或者说他们早已不满妮薇夫人的自作主张,要再立一个傀儡族长。

妮薇高尚的品德和意志与六人牟利的目的不和,被软禁在书房里的塞壬族族长在气势汹汹的反咬一口中保持缄默,听信了圣树上被捏造的神迹,愿意以自身的献祭来保全塞壬族,放任他们收走一切权力。

“族内现在只剩三个长老,大长老带着两个人去了亚特兰蒂斯?”与世隔绝了许久的塞壬族族长在屋里急得团团转,大长老不可能没事干跑去亚特兰蒂斯做客,塞壬族领土意识极强,又缺乏足够的自保能力,所以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传统就是无事不出领地,依靠着海神赐予的只有塞壬踏水才可进出的隐蔽居所保全种族。

如果有什么事能够劳动三个长老同时出动,那必定是出大事,再逢上这段双王和百特都离城的特殊时段,穆克又忽然班师回城,危险的形势几乎是昭然若揭。

在被温顺地收缴武器软禁后,妮薇夫人首次推门踏出这个困住她多日的书房,冰冷的武器交叉着挡在她面前,守卫的士兵低下头古板又恭敬地拦住她“族长,您没有权力违反长老的指令。”

妮薇几乎要被气笑了,美艳的塞壬抬眼打量着部署在书房外层层堆叠的士兵和武器,大权旁落,她怎么也想不到长老们竟然贪心到这种地步,欺上瞒下地要去搅亚特兰蒂斯的浑水。

从来温柔聪慧的族长大人这一刻流露出冰冷的恼怒,妮薇夫人双手合十抵在胸口,蓝紫色的眼瞳透出莹亮的光芒来,传说波塞冬赐予塞壬族族长一根权杖,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尊贵,长老们软禁她的那天,几乎要将整个房间翻遍也没有找到,大长老手里的那根自然是仿制的赝品。

金色的花纹从眉心铺陈开来,一笔一划地勾勒在塞壬白皙的额头上,海水倒涌着翻搅起来,在她身边凝聚起一个极速旋转的巨大水涡,士兵们竖起武器将寒芒对准包围圈里的女人,妮薇夫人从漩涡中抽出一根纤细修长的金色法杖,干脆利落地指向面前一干士兵。

“那现在我要拿回我的权力。”

“让开。”

“而今,我们尊崇的皇室再次触碰了禁令的底线,动身赶赴塔玛拉与圣器再做一场黑暗的交易,双王登顶已是人民宽厚仁慈,他们却仍不知收敛,要拿亚特兰蒂斯居民的生命和鲜血换取自己的私心,如果我所言为虚,就请双王现身拆除谜团、验明正身――”

话说到这里已经是极限,门板被砸得咣咣作响,维科和拉斐尔最终是突破安德鲁的防线,在短暂的交火后带着残余的士兵抵达中央控制室。

不过他也没抱希望于安德鲁的几支亲卫军就能拦住他们,争取到的时间足够他煽动起人民的疑心,将卑劣怀疑的种子种在离间的沃土,一步步将信任的基石抽干撕裂。

埃尔文弯起唇角,食指抵住中央控制室的发声键,在震耳欲聋的破门而入声中将最后一枚棋子布入棋盘,声音诚恳得蛊惑人心“如果我所言非虚,赶赴城外大阵,在交易达成之前还有一线生机。”

线路被强行切断,发出刺耳的吱啦声,厚重的门板连同锁头被重武器拆得七零八落,数十支枪口对准室内的男人,维科和拉斐尔站在队首,面上一片冰寒。

埃尔文倚在操作台上风轻云淡地弯起眼睛笑出声,大大方方地将一双细瘦的腕子亮出来,束手就擒的温驯模样。

在场的三人都心知肚明,事到如今无论以什么罪名逮捕埃尔文都已经没有用处,要想把诽谤王室、煽动民众的罪名安上去,首先要证明那是诽谤。

亚特兰蒂斯的人民都在等,等待双王的现身,等待谎言和欺瞒重重下最后一次釜底抽薪,将疑心和猜忌破除。

可亚瑟和奥姆此时确实不在城中。

他们甚至连一个名正言顺逮捕埃尔文的罪名都无法落实,如果埃尔文身带镣铐从控制室出来,王室却不能给出反击的有力证据,舆论和躁动更是沸反盈天,在摇摇欲坠的信任上推波助澜。

埃尔文袒露出双腕,全身上下早有准备般地解除武装,只留一身柔软的外袍,端的是人畜无害、可怜清白的模样,偏偏在一室昏暗中笑得心满意足又胜券在握。

“监视他回本家,软禁起来。”

最终只能得出这么一个软弱无力的解决办法,维科背脊抵着门板按住额头叹气,身后的士兵左右分列,让出一条狭窄的过道,埃尔文颇为轻蔑地弹了弹衣袖上不存在的尘埃,负手气定神闲地从一众士兵的目光和对准他的枪口中穿过,踏出控制室的大门。

“在后面跟着,确保他回到本家,严密监控府内一举一动。”

拉斐尔指着缓缓走远的那一道身影,士兵应声跟上,被十几把激光武器远远威胁的黑发男人毫无心理压力地大步向前走,甚至还有心情回头同两人挥手告别。

“现在怎么办?”

拉斐尔低声问维科,现在的重点已不是埃尔文,而是城内数十万仰头等待双王现身的亚特兰蒂斯居民,人心的猜忌不可磨灭,证明一件没有做过的事情更是困难重重,更何况事出突然,他们没有任何应对措施。

“消息带到穆克那里了?”

维科抹了把脸,将疲态全部掩盖在手掌之下,抬头又是一副沉稳模样。

“带到了。”

“你去联系百特家族和塞壬族的妮薇夫人。”维科带着剩余的残兵向大楼外面走,在短短几分钟里想出应急的对策来“百特还在陵园里,无论埃尔文耍什么花招他们都不可能把自家家主丢下不顾,尽可能地聚集人手阻止居民出城,无论如何要拖到穆克带兵回来。”

“不解释吗?”

维科的脚步忽然停下来,鞋跟在光洁的地板上磋磨出一声略尖锐的响声,他回头逆着光亮苦笑“现在解释已经没人信了。”

如果不是今天事发,维科怎么也想不到这几件事情竟然可以串联成空口白话的污蔑,他们失去先机,疏忽使埃尔文先发制人,此时落入下风,亚瑟和奥姆不在,手头缺乏佐证的材料,怀疑落入几十万人心的温床上,顺着舆论的势头见风便长,已是回天乏术。

“绝对不能让居民踏入那个大阵。”为今之计只有尽力维系,至少不能让埃尔文得逞,用大阵加害亚瑟和奥姆,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直到四人从塔玛拉出来,流言才有不攻自破的缺口。

前提是亚瑟和奥姆能平平安安地从塔玛拉出来。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要守住城外的防线,不能让亚瑟和奥姆一身污点地葬身塔玛拉,坐实埃尔文泼来的所有脏水,连累着所有曾经的王室都成为史书上被磋磨谩骂的败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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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没有感情线的解密kkkk,看来糖都要留到番外发啦,现在我真是被工作室的小姐姐吓得多写一个字都嫌长www

话说我到底是怎么写了这――么――长――的故事的,果然慢节奏重度患者不配拥有中短篇吗(叹气)

辛苦米娜桑等啦(鞠躬)

食用愉快(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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